把灵魂融入窗外的风景里

——李红和她的《潮起潮落》

文/李印功

2018年10月9日上午，陕西省社科院、陕西省作家协会和渭南市委宣传部联合举办的“新时代新创作 新发展——文学陕军再进军与基层文学创作”学术研讨会在富平与阎良接壤的天成园举行。富平籍女作家李红的三卷本长篇小说《潮起潮落》的上、中部（下部也已脱稿）有幸被指定为专家学者研讨的作品之一，李红本人也被邀参加研讨会。

《潮起潮落》是李红精心打造的一部探索人性、人格问题的长篇小说。小说以土地改革、文化革命、改革开放等时代大潮为背景，以赵家兄弟及子女两代人的命运起伏为主线，通过一系列人物形象的塑造，充分展示了时代大潮、传统文化对个体命运的撞击、左右和影响。作品人物众多，生活场景涉及城市、农村，时间跨度超过半个世纪，丰厚而广阔地展现了人在滚滚大潮面前的无奈、迷茫，和人性脆弱人格失缺的严峻现实，从而揭示出一个令人深思令人惊醒的问题，即个体与整体、人性与时代大潮的深层关系和相互作用，表达了李红对社会大潮的体悟，对人性善恶的探究，对美好生活的呼唤和渴望。

李红性格内向，外柔内刚，对问题的看法不随波逐流。她喜欢独处，不喜欢热闹，从来不会主动往人窝里钻，也不擅长社交，更不会戏言巧色，谦逊厚道的性格鲜示于人，一有闲暇，便与书为伴，在知识的海洋里逐浪，独自品味人生，与灵魂对话，给人有离群索居的印象。

李红酷爱文学，年轻时激情澎湃，诗歌、散文曾在《诗刊》《陕西日报》等报刊发表。离开教师岗位以后，日子优裕无虑，但半辈子割舍不下的文学情结，多半辈子文学、生活的历练和积蕴，使李红没有办法平静安逸。鲠在喉，不吐不畅；情淤胸，不宣不快。于是，李红自找苦吃，写起了长篇小说《潮起潮落》。

在《潮起潮落》虚构的世界里，李红孕育社会风暴，布设行云流水，搭建生活舞台，描述书中主人公人生的河东河西之变，咀嚼主人公命运的欢乐与多舛。那台陪李红时常熬夜的电脑，见证了李红在文学殿堂里执着行进的四季，见证了劳顿病痛对李红的纠缠搅扰，见证了那忧闷、激愤、喜悦、狂放交集于心的状态。太阳、月亮不再是作息的指令；笑容、泪水，时常毫无知觉行云流水般在脸上荡漾、流淌。

十年熬历，数次易稿，落满尘土的往事，站起了三百多个鲜活的形象，肥厚丰腴的生活之土，养育出一棵苍翠挺拔枝繁叶茂的艺术大树。三部书，一百多万字，堪称鸿篇巨制。《潮起潮落（一）》《潮起潮落（二）》已经正式出版，《潮起潮落（三）》也已脱稿。看着三本书，李红如释重负，眼圈泛红，酸辣苦甜咸尽在心头。她真不敢想象，当时哪来的那么大的胆量和决心，第一次接触长篇，竟敢铺这么大的排场，而且竟然大功告成！

《潮起潮落（一）》出版并开始在全国许多大城市上架销售的时候，李红给我这个几十年不曾见过面的高中老同学快递了一本书。读着《潮起潮落》，我为昔日老同学的大作感到惊讶，遂介绍给《陕西文学》杂志张铖主编。张铖当即在《陕西文学》刊发了《潮起潮落（一）》出版的消息，又设想在《陕西文学》上选登《潮起潮落》章节。还没来得及实施，《新西部》杂志关注富平籍作家长篇小说的创作情况，杨旭民总编策划了文学陕军中的富平现象的大型调查报道，李红有幸被列入其中。秦文化研究专家、西安市委党校王琪玖教授受邀配合《新西部》的报道撰写《富平籍作家长篇小说创作概观》的论文，《潮起潮落》的评论成为其中的重要章节之后，言犹未尽，又专门为《潮起潮落》写了两篇评论，分别发表在了全国重点文学期刊《名作欣赏》和《出版人》上。陕西学前师范大学赵录旺副教授也为《潮起潮落》写了评论，发表在《西安社会科学》杂志上。李红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写我心，我抒我怀”的《潮起潮落》，赢得专家关注，赢得读者好评如潮。

李红曾经怨我，怪我把她拉进了文学圈子，打乱了她宁静恬淡的生活。她说她写书“不为刻印，只为情怀”，况且“花甲已过，名利何用？只不过不想蹉跎岁月，枉为一回‘文人’”而已。

我说我记得党益民乡党曾经告诫我说，“作家不是社会活动家，想当作家就不要当社会活动家，作家要拿作品说话，搞那些花拳绣腿没用”，但你李红也不能书一出版，啥事都不管了，不听取专家学者对书的评价，不听取读者对书的反映，不关注书的命运，也不和文友交流。就像生娃不管娃的婆娘，对娃入托、上学、成长、前途一概不管不操心！我的比喻有点“粗鲁”，但李红承认，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事实上，要不是进文学圈子，李红哪能得到党益民、杨旭民、仵埂、张铖、王琪玖、赵录旺等名家和专家学者的指导和帮助，当然也没有机会认识林喜乐、杭盖、南先锋、赵焕茹、惠伟、许方学等文友。

李红变了，变得对参加必要的文学活动再没有开始那么抗拒了，逐渐从纯粹的“我行我素，我抒我怀”中走出来，认识到文学的社会意义和责任，文友间互相交流学习的必要，也逐渐打消了见名人的恐惧感。一个风和日丽、菊香沁人的下午，李红带着刚刚打印好的《潮起潮落（三）》书稿，邀我和她一块去拜访她仰慕已久的富平乡党、著名文艺评论家、西安音乐学院的仵埂教授。和党益民、张铖、王琪玖、赵录旺一样，仵埂对李红的文学理念和创作勇气十分赞赏。仵埂掂着沉甸甸的书稿，一再说，作为一个退休的女同志，苦熬十年，一百多万字，三卷本，真不容易，再忙也要抽时间把《潮起潮落》看完，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李红心情激动，充满了期待。

李红从我这儿得知，党益民不仅是著名的军旅作家，还是著名的书画家。看见党益民给《新西部》杂志题写的刊名和给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野女镇》题写的书名，就想叫我给党益民说说，也给她题写一下书名。我给党益民一说，党益民爽快答应。遒劲飘逸、拙中透雅的书名《潮起潮落》四个大字，李红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通过题写书名，党益民知道了李红是富平籍作家中唯一的女性，而且是唯一一个写上、中、下部三卷本长篇小说的作家，特别给予关注。去年有次他回西安时，凑巧李红回了北京，没能相见。党益民通过杨旭民和我了解李红的创作情况，说富平出一个有才气有恒心的女作家不容易，要好好扶持。今年5月，李红终于在西安见到了党益民。当我把李红介绍给党益民、党益民紧紧握着李红的手的瞬间，党益民的爽朗、诚恳、热情，一下子感染了李红。

《潮起潮落（三）》完稿后，李红想叫党益民给她把把关，就《潮起潮落》三卷整体提出意见和建议。党益民当下就把地址发给了李红。党益民是军职领导干部，工作繁忙，硬是利用节假日、出差坐飞机的时间，把书看完了，并很快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电话，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李红。

党益民在谈了《潮起潮落》立意深远、故事丰茂、语言鲜活、细节生动、不避美恶、叙述自然、有史学风范等优点后说，作为小说，《潮起潮落》的结构和故事性还有待加强，小说不是专门给专家看的，普通人才是更大的读者群，所以一定要在勾连、悬念、趣味性上下功夫。另外，小说是控制的艺术，不要把话说完，不要把读者当傻子，要学会留白，多给读者一些想象的空间，反而能激起读者的兴趣。就像吃饭，煮得太烂，人就不爱吃，没味道了嘛。也不能一口接一口地给人喂，要叫人有喘息的时间，要给读者回味的时间，要考虑读者的感受。最后，党益民给李红推荐了《白鹿原》《平凡的世界》《静静的顿河》《飘》等名著，希望她再读一读，从中汲取营养，学习提高。他还建议李红等三部出完以后，再下功夫大刀阔斧地删减，搞一个简装本。言之切，情之真，全然没有大官、大作家的架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通过和党益民、张铖、王琪玖、赵录旺打交道，李红深有感悟地说，尽管说长篇小说的创作是十分独立的个体劳动，成败与否全在于作家自己的造化，但多一个名家指导和帮助，就多一份成功的希望，这真的是不争的事实。

为此，李红特别感谢那些给予她和其他富平籍作家指导和帮助的多名专家学者，感谢杨旭民总编在《新西部》杂志为富平作家搭建的平台。正是《新西部》这个平台，把富平籍作家推向了社会，走向了读者。当然，我这个曾经被李红认为给她带来无数麻烦、打破她宁静生活的人，也被正名为对她有帮助的人。

李红和其他富平作家一样，渴望乘着“研讨会”的东风，走向更广阔的生活，在专家学者祥风吉雨的关怀中，写出更好更多的文学作品。

我听了，欣然赞之。

作者简介：李印功，男，1953年生。陕西富平人，《陕西文学》杂志副主编，《陕西农村报》原执行总编，陕西电视台《百家碎戏》《都市碎戏》编剧。出版长篇小说《胭脂岭》，第二部长篇小说《野女镇》已经定稿。

（责任编辑 石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