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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飘零,人生之船何以触礁? —— 李印功长篇小说《胭脂岭》中廖英侠的命运分析
2024-03-20 23:21:31 来源:新西部网 作者:翟红芳

在喜马拉雅平台听完陕西作家李印功的长篇小说《胭脂岭》,不禁为这位熟稔农村生活,善于编织故事的作家拍案叫绝。他笔下的农民个个形神毕肖,个性鲜明,似乎从浓郁的乡土气息中呼之欲出。农村生活中的是是非非,鸡飞狗跳写得逼真传神。尤其那地道的关中方言俚语,结实而风趣,让人听着非常过瘾。在跌宕起伏的故事中,张金柱、张金梁双胞胎兄弟的命运扣人心弦,而与他们纠缠的各色人等也命运起伏,引人入胜。唯有廖英侠的命运让我听完唏嘘不已,甚至久久意难平。

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版

廖英侠美丽出众,又有文化,在村里担任计生干部。出挑的姑娘命运却非常不幸。她的父亲因为见义勇为被打断腿,又因为事主逃跑,无人证明清白,还背了个抢劫犯的黑锅。母亲为此哭瞎了双眼。没有了劳动力的家庭,生活有多困苦可想而知。为了给父母治病,廖英侠小小年纪就和深山虎豹窝的傻子林民订了亲。得到了960元的彩礼。可长大觉醒的廖英侠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想悔婚,却还不了960元彩礼。在黑白两道混迹的林虎(林民父亲)的恐吓下,父母双双上吊了,廖英侠悲痛欲绝。

可她的心上人张金柱却是个极左思潮的忠实追随者,自己穷得叮当响,也无钱还彩礼,两个人还偷尝禁果,廖英侠怀上了张金柱的孩子。村里的二流子邓财庄觊觎廖英侠的美色,同时也为了报复张金柱,强奸了廖英侠,导致她流产。张金柱又因为执行极左路线逼死村民郑宽,郑宽儿子郑胜寻仇,误伤张金梁,各种刺激导致张金柱精神分裂,跑得不见踪影,廖英侠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廖英侠在无望中蹉跎着岁月,成了老姑娘。命运眷顾了可怜人,被救人的儿子孟建兆上门报恩,俩人给林虎还彩礼时遭遇不测,在惊险互助中暗生情愫,这个苦命的姑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准备和孟建兆结婚了。廖英侠听说张金柱被找回来,旧情难忘,和孟建兆一起去看望张金柱,又被疯癫的张金柱和盘托出不堪往事。孟建兆嫌弃廖英侠的过往,盛怒下与之分手。绝望的廖英侠到父母坟前喝农药求死,被张金梁救下,在医院洗胃得知自己怀了孟建兆的孩子,而孟建兆又不肯放下她的过往,对她极尽羞辱,廖英侠在冲动下打掉了孩子。

身体恢复过来的廖英侠为了报复孟建兆,又逼着张金梁顶替疯傻的张金柱和她领结婚证,准备和张金柱以夫妻之名出外打工治病。没想到将走之际,出了意外,张金柱为救儿童被电杆砸死,廖英侠深陷昏迷。

醒了之后的廖英侠做出了一个令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她去了深山虎豹窝,跳崖惨死,留下绝命书,让林虎给她和林民配阴婚,林虎在虎豹窝给她和林民举行了盛大的冥婚。

摄于西安图书大厦

社会大变革,每个人的命运都跌宕起伏,但是他们都走过了艰难坎坷,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就是张金柱的死,也是符合逻辑的,他用最后惊天动地的壮举洗刷了他曾经犯下的错。小说的底色是温暖的,向阳的。唯独把廖英侠这根苦瓜泡到了黄连汤里。而且超越了我的认知逻辑,让我一时找不到北。

廖英侠的悲剧是那个时代造成的。极左路线的冲击,让农村生活挣扎在贫困线上,家庭的变故,一个弱女子根本无力承受,只能用婚姻来解决燃眉之急。那个年代的极左思想也深深影响着廖英侠,她爱慕空喊口号,只抓阶级斗争,而无法渡她脱离苦海的张金柱。她被邓财庄强奸,却害怕毁了张金柱的名声,选择忍气吞声。

廖英侠的悲剧也是她个人性格因素造成的。有文化的廖英侠,在张金柱失踪后,应该自立自强起来,她选择了得过且过,蹉跎成老姑娘。遇到了孟建兆,开始了一段新生活。纸终究包不住火,在两个人确定关系前,她应该对孟建兆坦诚布公,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却选择了隐瞒。被孟建兆抛弃后懦弱地选择了自杀,还冲动地打掉了孩子。因为幼稚的报复心理,可笑地李代桃僵领了结婚证。张金柱死后又万念俱灰,做出了令众人不解的惨烈愚蠢举动。她从不喜欢傻子林民,也已经与曾经的心上人领了结婚证,却以惨烈的死去给林民配阴婚,傻到了无以复加!

廖英侠是个有文化的姑娘,从她叫偷棉花的妇女体面地交出偷藏的棉花,也能看出颇有心计。但是在她的个人问题上我却有些质疑:她为什么会带着孟建兆去见张金柱?她为什么会选择给林民配阴婚?似乎小说这里的逻辑有待商榷。

女子本弱,但在艰难困苦中要成长起来,坚强起来,才能不枉“侠”的名字。然而她却在黎明前如落英一样飘零了,可悲,可叹!虽然结尾处又来一个廖英侠,与孟建兆在村口相遇,他们是否还有故事,那就要看李印功是否有兴趣写续集。不过此廖英侠非彼廖英侠也,她终究是零落尘泥了。

作者简介:

翟红芳,笔名碧云天。陕西省西安市人,从事教育工作。西安市碑林区作家协会会员。从小酷爱文学,一直笔耕不辍,写有散文、小说、童话、游记等六十多万字,多篇作品在文学网络平台和报刊发表,出版有散文集《两地书》《且行且歌》。

责任编辑:石逸龙/《新西部》杂志 · 新西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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