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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母亲往事
2020-09-01 09:36:27 来源:新西部网 作者:邬汉文

如今,父母替儿女管儿孙,这已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每到学校上学放学,接送孩子的爷爷奶奶们成群结队,人山人海,成为城市中一道独特的风景。而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这种现象还是很少见的。由于我家庭变故的原因,我的母亲从我的孩子一岁零八个月起,就开始帮我管娃。谁知这一管就是十五、六年,这给我的人生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我永生难忘。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的祖籍是山西省河曲县,而我的老家,是距离县城黄河北岸一个叫五华城的小村子。我的祖父是贫雇农,家里很穷,父亲也未上过几年学,连一个小学文化水平都算不上。据我母亲说,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我的父亲就是村上的一名共产党员了,还是村上的民兵队长。我的外祖父母也是贫雇农户出身,我的母亲连一天学都没上过,而她在十八岁那年就和我父亲成亲结婚。由于父亲是村上民兵队长,除了种地之外,村上的工作也很多,有时还要出外参加小规模的战斗。一九四八年,陕西已经解放,需要大批的干部,父亲是党员,又是民兵队长,也成了一名援陕干部,调往陕西。母亲在父亲调到陕西两年后的1950年,也随其他援陕人员的家属一块来到汉中。

由于我们姊妹多,父亲成天工作,顾不上家。母亲为了操持家务,抚养我们长大,一直都没有参加工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妇女。在她九十年的人生中,她经历了多次的人生苦难,深深的懂得人生的艰辛和生活的艰难。在我们姊妹的印象中,母亲就是一个勤劳、朴素和生活节俭的人,即使在改革开放以后,家里的生活慢慢的好起来的情况下,她还一直保持着十分简朴的生活方式,直到她生命的终结。

母亲和父亲一道将我们姐妹六人抚养长大,是非常艰辛的,特别是父母亲和我们一起,都经历了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和自然灾害。凡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人,都懂得生活的节俭。母亲除了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我们之外,她还时刻不忘教育我们怎样做人,怎样走好人生路。我记得在我很小时,就因做错了事,轻则受到母亲大声训斥,重则用扫地的条帚把我在屁股上打,让我每挨一次打,就长一次记性。在我们姊妹六个人当中,我挨母亲的打是最多的,因为我小时候很顽皮,就是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很理解母亲。她没上过学,没文化,只能用这最原始的方法来教育娃。所以,我是很怕母亲的。

在我们姊妹几人中,大家都说母亲给我付出的最多,原因就是给我管娃。自从我的家庭发生婚变以后,儿子归我抚养,母亲就开始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帮我带娃、管娃。她深知孩子失去母亲,看我一个三十岁的人每天还要上班,也不会管娃,她就主动承担起抚养孙儿成长的生活重担。相比之下,母亲爱孙儿比爱我们要好过百倍千倍。她走到哪,就把娃带到哪,生怕管不好。母亲爱孙儿,但她绝不惯孙儿,对娃不好的习惯,她就坚决制止,如果娃不听话,那就是个一字——打。工作之余,我回到家里,就听到孩子对我说,奶奶今天打我了。我问,你奶为啥打你?孩子对我说,奶奶嫌我不听话。母亲对我说“我是替你教育娃。有一次,我下午下班一个人在家,这时,只见母亲拉着娃的小手,气冲冲地从外边进来。一进门,她就把娃拉过来,让娃爬在她的腿上,把裤子翻开,手用力在娃屁股上打。她一边打,一边说,我让你在人家家里胡翻!我让你在人家家里胡翻!娃挣扎的哭喊到,“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打完,母亲把娃放下来,让他站在跟前,大声的问,“今后还在人家家里胡翻不胡翻?”娃上气不接下气得哭着说:“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我问母亲这是咋回事,母亲说,我带他到别人家里去串门,你娃一会把人家的抽屉拉开,一会把人家的柜门拉开,把人都快气死了,我一看,你娃烦人,就把娃领回来了。你要是嫌我打,就干脆把你娃领走!接着,母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也是当爸的人了,娃有啥坏毛病,一定要从小给他克服,让娃知道啥是对,啥是错,啥是好,啥是坏,不能惯娃, 更不能由着娃的性子来。”从那以后,我的孩子就听话多了,也学乖了。我也常听母亲说,你娃现在听话了,我领他到人家里去串门,他就乖乖坐在我跟前,别人给东西让他吃,我不发话,他是不敢拿的。我听了这番话,心里很高兴,也明白了对娃的教育和给娃养成一个好的习惯,是十分重要的。

我的孩子叫红波,娃的名字是母亲起的。母亲虽然说没有文化,给孩子起的名,我还是很满意的。从孩子刚出生到离婚,由于种种原因,我的孩子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当我把娃带回来之后,母亲说,你看,你大哥的几个娃都带红字,你二哥的娃带个波字,我看就叫红波吧。这样,我就给娃以这个名字上了户口。我记得母亲常在我们姊妹面前说,对于娃,你在让他们吃饱穿暖的同时,不能忘了对娃的教育,好娃都是教育出来的,娃小,屁事也不懂,大人不能惯娃,更不能由着娃的性子来。你看我和你爸,从小就对你们教育,不能睁着眼睛让你们做胡事。在我们都成人之后,她还是经常给我们说:人是跟着好人走正路,跟上疯子扬沙土,跟啥人,学啥人,我不能看着你们不学好而放手不管。

在我们姊妹六人中,老大、老二都在外地工作定居。由于父亲去世的早,我的母亲就随我们下面的姊妹四人在一起生活,而在我们姊妹四人中,母亲给我的付出的最多,帮我带娃,充当孩子母亲的角色。从幼儿到上小学、初中,再到高中,这一管,就是十几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幼儿园还是很少的,我时常能看到,母亲她瘦弱的背上,总是背着孩子,她爱我的孩子,胜过爱我一千倍、一万倍。连我姊妹们都说,我的孩子是他奶奶的“心尖尖。”

由于当时的条件所限,我的孩子连一天幼儿园也没上过, 他的童年,都是在我母亲身边渡过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一天天长大,孩子上学,她又承担了每年接送孩子的责任。每天早晨,她总是按时把孩子叫醒,给娃穿好衣服,拿上吃的,领上送到学校大门口。快到放学时,母亲也总是按时在学校大门口等候。她时常给娃说,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上课不能说话,做个好娃娃。放学回家不能在大街上走,要在道沿边上走。路上的车多,你走路一定要小心, 不能让我和你爸操心。就这样,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我的孩子很快就小学毕业了。我清楚的记得,在娃上小学的6年中,娃上学我一次也没有接送过。在孩子上初中的三年中,虽然再不需要每天按时接送,但每天中午和下午的两顿饭,母亲也总是早早的做好,就等我下班和娃放学回来吃。就这样,一直到我的孩子上高中。从我的孩子的童年到高中毕业,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母亲总是勤勤恳恳,无怨无悔、只图付出,不求回报,在我面前连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说过, 这使我难以忘怀,也觉得愧对母亲。她不但将我们姊妹六人养育成人,而且还将我的孩子抚养长大,这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我的父亲早在1979年11月就因病去世,母亲当时已经是55岁的人了,而摆在她面前的现状是,我和我的姐刚参加工作,弟妹还在家中待业。我的父亲单位是企业性质,单位在他去世之后,仅给了母亲一点生活补助费。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母亲也从未说过什么,总是说现在比过去强多了。除此之外,母亲还是一个很有知足感的人。我记得在她七十岁的时候,我姊妹几个人把她带到延安,让她旅游了一次,她回来逢人就说,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到延安把毛主席住过的窑洞看了,也不白活一次。

是的,母亲她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她就象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质朴、勤劳、善良、任劳任怨,一生只图付出,不求回报。从她身上,我真正看到了母亲所具有的传统美德。而令我们姊妹们记忆深刻的是,她在养育我们和孙儿健康成长的同时,丝毫也没有忘记教我们怎样做人,怎样走好人生路。在此,我要说:“父母亲大人,你们安息吧,我们也会象你们一样,教育好我们子孙后代,把你们的这种精神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走好人生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永远、永远.....

作者简介

邬汉文,1956年8月生,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人,《新西部》杂志事业发展部工作人员,热爱文学创作,先后发表新闻报道、散文等作品五十余篇。

(责任编辑 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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