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松

董明侠、钱建军创作的《诗意栖居柯柯牙》，是一部全景式呈现柯柯牙生态治理和建设的报告文学作品，内容涵盖了“求生存”“求发展”“求生态”3个篇章，时间跨度35年，共22万字。全书以生态修复和生态建设为主线，人与自然的故事，点点滴滴尽现眼前。

我在国家林草局森防总站工作期间，曾到过阿克苏及柯柯牙，在河滩上、果园里，也曾与维吾尔族农民交谈过，亲身感受到生态建设成果给柯柯牙人带来的快乐和幸福。阅读《诗意栖居柯柯牙》的过程中，也唤起了我的一些回忆。数个夜晚，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簌簌掀动着书页，我不禁感慨万端。归纳起来，大体有如下几点——

其一，《诗意栖居柯柯牙》主题鲜明，主线清晰。无疑，生态是柯柯牙的根本。《诗意栖居柯柯牙》将柯柯牙放在了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下进行描述，在叙事时既有宏观视角，又在细节处多线并进。书中鲜明地体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和“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生态文明理念。

为了那片绿色，年年岁岁，历经几代人，有的人甚至献出了青春。其间，有抱怨与绝望，有荣耀与悲伤，有坚韧与抗争，有寂寞与欢乐，也有灵魂与激情。

柯柯牙是一个地理的存在，也是几代人的集体或者个体的梦想集合。通读《诗意栖居柯柯牙》之后，促使我思考一些问题，人与自然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人，在自然面前到底起怎样的作用？或许，柯柯牙的那些树见证了一切。

其二，《诗意栖居柯柯牙》为我们提供了生态文学文本范例。

曾经有人问我，《诗意栖居柯柯牙》能算一部生态文学作品吗？我的回答——有什么理由说不呢？生态文学是一个现代概念，生态问题催生了生态文学。生态文学是以自觉的生态意识，反映人与自然关系的文学。生态文学主张大地的完整性和生态的整体性。如果说，文学从来都有自己的立场，那么生态文学也不例外。《诗意栖居柯柯牙》的立场就是敬畏自然、尊重自然，强调人的使命和担当。它不仅反映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怎样的，而且还反映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

一部优秀的生态文学作品，一定是思想性、艺术性和生态性兼具的作品。在我看来，美是生态文学追求的境界。生态文学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呈现自然之美，诠释自然何以为美，以及为了实现美的目标和达到美的境界，人所付出的努力。因而，从这个意义上说，《诗意栖居柯柯牙》不仅具有美的品质和美的价值，而且它的生态文学文本意义亦可圈可点。

其三，《诗意栖居柯柯牙》中的人物形象鲜活，充分彰显了在生态建设中人的智慧和力量。书中着墨最多的人物是颉富平。他是阿克苏原地委书记，也是柯柯牙绿化工程总指挥。他说：“在阿克苏最大的风沙策源地柯柯牙开始实施生态绿化工程，就是想阻挡风沙，给阿克苏人民一个理想的生产生活环境。当时想着有朝一日能用树把阿克苏围起来，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此言不是套话空话，而是浸润着情感的话。读之，让人感到亲切而温暖。实际上，这句话鲜明地道出了用树挡风沙，与老百姓好日子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也道出了一个领导者所承担的使命和责任。

除了颉富平，在书中，我们还认识了康克俭、田希成等诸多人物，他们个性鲜明，个个都有故事。透过他们的故事，我们看到生态背后的人的内心世界、人的韧性、人的苦干，以及人的情感和人的精神。

柯柯牙的每一棵树都会记得很多事情。把每棵树都当成自己孩子的人，一定是有慈爱之心的人。每天挥动着坎土曼的宋建江就是这样的人。在没有生命迹象的地方种树，并且种活，如果没有一颗慈爱的心和坚定的信仰，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绿色的面积在一寸一寸扩展和延伸。杨树、沙枣树，以及各种各样的树，在宋建江的眼里都是孩子。每天看到那些树，他才觉着自己活得踏实、安稳、安全，活得有意义。

其四，《诗意栖居柯柯牙》告诉世界，中国正在为努力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目标而作出自己的贡献。柯柯牙人按照生态系统的内在规律，统筹考虑河流、荒漠、戈壁等自然生态各要素之间与人的关系，以植被恢复和增加林草盖度为手段，达到了增强生态系统循环能力，初步实现了生态平衡的目标。

从生态学角度看，地球生态正在发生着改变。在所有影响地球未来的各种因素中，最关键的因素还是人类。我们的思维和观念、我们的行为和习惯、我们的生活方式无不对地球产生重要的影响。在全球森林资源持续减少的背景下，中国森林面积和蓄积量的持续增长，成为全球森林资源增长最多的国家，人工林面积居于第一。中国力争到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是中国基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担当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从这个意义上说，柯柯牙的生态故事，也是新时代中国的故事，它向世界展示了美丽中国可信可爱可靠的良好形象。

其五，《诗意栖居柯柯牙》带给我们重要的启示，生态建设需要久久为功、驰而不息。生态状况改善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锲而不舍、驰而不息，需要付出艰辛和汗水，需要一代一代人的奋进。通过35年的不懈努力，柯柯牙生态修复和生态建设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创造了令世界瞩目的奇迹，其绿化工程被联合国环境资源保护委员会列为“全球500佳境”之一。

同时，《诗意栖居柯柯牙》用生动的故事也诠释了“森林是水库、钱库、粮库和碳库”的道理。森林兴则生态兴，生态兴则文明兴。柯柯牙的生态故事也告诉我们，森林对于国家生态安全具有基础作用和战略作用。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应该始终是我们努力追求的目标。

生态修复和荒漠绿化是长期艰巨的系统工程，柯柯牙荒漠绿化持续35年之久，其间开展了54次近四百余万人参与的大会战——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传播生态文明理念的过程。

“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代接着一代干，一年接着一年干”——柯柯牙人手中传递着绿色的接力棒，岁月更迭，目标不变，造林不歇，绿化不止。柯柯牙人既是荒漠绿化的参与者、见证者，也是受益者。柯柯牙本是维吾尔族语，青色悬崖的意思。而《诗意栖居柯柯牙》又赋予它新的内涵：一木为树，二木为林，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咬牙坚持下去。是的，我们有理由相信，生态从来不是孤立的，它连着一切呢——无论是，柯柯牙人昨天的生存危机，还是今天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责任编辑：王顺利/《新西部》杂志 · 新西部网